畅阅看书网【dglake.com】 > 都市小说 > 酒小七宠溺甜文经典(共8册) > 第二十一章 皆大欢喜

酒小七宠溺甜文经典(共8册) 第二十一章 皆大欢喜

    第二十一章皆大欢喜

    唐天远心中一沉,强自冷静下来,又点了一遍人,发现与谭铃音一同不见的还有丛顺。

    众人也由发现金子的惊喜变成现在的惊吓了。

    “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没了呢……”赵小六声音发抖。

    这话有歧义,唐天远很不爱听,冷冷地扫了赵小六一眼。赵小六登时打了个激灵,躲到了李大王身后。

    李大王自己刚从水里爬出来,这会儿冻得哆哆嗦嗦,竟也没工夫紧张了。

    风水先生说道:“大人,想是我们触怒了此地主人,才使他们被抓走了,”说着,看了一眼李大王,指指他手中的金砖,“快把东西给人还回去!”

    李大王颤颤巍巍地把金砖扔回了水里。

    唐天远不想再听他们胡说八道了。他不信什么怪力乱神,初步分析,丛顺和谭铃音同时悄无声息消失的原因大致有二:其一,他们无意中触碰了什么机关;其二,丛顺生了异心……

    唐天远拿过火把,走回到墓室之中,看到青石砖地上有未干的脚印。方才他们从上面下来的时候脚底干燥,不可能留下这样的脚印,只有从河边走回来才有可能如此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,他们主动走回到这里了。倘若丛顺见到什么异状,来不及禀报便跟踪,这尚可解释。但谭铃音不会,谭铃音一定会先和他商量。

    心中的猜测确定了几分,唐天远向四周高喊了两句“丛顺,出来说话”,最后,视线停在上方的通道口。

    丛顺的声音果然从那里传来,“大人,上来说话。”

    赵小六等人心知丛顺当了叛徒。丛顺的武艺好为人还随和,所以人缘一直不错,赵小六他们都把他当兄弟,却没想到……啧啧。

    唐天远有些犹豫。那个通道口不大,丛顺要是在外面守着,一夫当关万夫莫开,上来一个砍一个,他们都得玩儿完。

    但谭铃音在他手上……

    唐天远说道:“我要先确认谭师爷的安全。”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上面传来谭铃音焦急的声音,“大人你不要出——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就停了,应该是被丛顺捂住了嘴。

    唐天远很生气,表面上还要强装镇定。他叹了口气,问道: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

    丛顺冷笑,“大人是聪明人,何必说糊涂话,我想要什么,你应该很清楚。”

    唐天远问道:“你是宗应林的人?”

    他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“这些已经不重要了,”唐天远说道,“就算你拿到这。

    唐天远亲自送她离京。他舍不得看着她离开,舍不得说再见,不自觉地跟着走了一停又一停,等谭铃音坚持要赶他回去时,他已经走出原定的话别地点二十多里地。

    谭铃音坐在马车里,撩着车帘看他,“快回去,又不是生离死别,四个月以后又能见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唐天远很郁闷,还要四个月呢。

    谭铃音也很舍不得,“照顾好糖糖。”糖糖毕竟是头狮子,且长得越来越胖了,唐天远在自家开辟了一个空的小院落,给糖糖当窝。

    唐天远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谭铃音怕再说下去她一冲动不走了,于是吩咐人启程。

    唐天远策马没再跟着,待在原地一直望着卫队。眼看着那一排人的身影越来越小,小成了一行渐远的雁,他才掉转马头。

    谭能文悔得肠子都青了。清辰竟然是国舅!他把国舅爷往外赶!

    谭夫人在此中起的作用比谭能文大,得罪的人比谭能文多,因此她比谭能文更后悔一些。除了悔,还有怕。她曾经差一点害死国舅爷,她还跟郡主作对!

    妈呀,这日子没法过了!

    谭铃音要是她亲女儿,那么就算是公主,谭夫人也有恃无恐了,可惜人家不是,人家的亲娘是嫡母,用不着看小妾扶正的继室的脸色。

    谭夫人以前还敢仗着自己是谭铃音名义上的母亲,偶尔说她几句,现在在她面前,是大气也不敢出了。

    虽然后悔清辰的事,但看到自己女儿当了郡主,谭能文十分欣慰。加上谭家要和唐家结亲的消息传得全城都知道了,谭能文的身份一下就不同寻常了,今年给他家拜年的人络绎不绝,有好些人,谭能文自己都捋不清楚来路。

    连知府都派人送了年礼,还邀请谭能文过府做客。

    谭铃音有些担心,劝她爹道:“爹,现在不同以往,外面那些想和你交好的人不一定都是善意,你不要被人算计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他们都是见风使舵的,我经商一辈子,还分不清楚四五六?”

    谭铃音怕她爹得意忘形,忍不住又道:“也别惹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放心,我知道我是借了谁的风,倘若给你和我女婿惹麻烦,我能得什么好?我又不傻。”

    谭铃音心想,你不傻,你把小妾扶正了?

    其实扶正小妾这种事,谭能文也后悔过。他的第一个妻子来自一个落魄的书香门第,因家中惹了官司,急需要钱打点,只好把女儿嫁给了商人,换了不少钱财。发妻什么都好,就是有些清高,一直跟谭能文客客气气的,不会讨好他。谭能文的品位十分大众,不喜欢这样的调调,又纳了几个妾。妻子虽性格不讨喜,但持家很好,可惜的是年纪轻轻的,就一病没了。

    谭能文一直没有儿子,很着急。他有个亲哥哥,醉心武学,不肯成家,延续香火的任务都落在他这个弟弟身上。老谭家一直人丁单薄,谭能文想找个过继的孩子都不好找,再说了,过继的哪如亲生的好?

    后来小妾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,可把他高兴坏了。那小妾有几分姿色,又嘴甜会讨好人,谭能文一心软,就把她扶正了。

    但小妾的见识短浅,且智力有限。总之在做小妾这方面,她比铃音她娘强,但是在做嫡母这方面,她远远不如。

    女人么,倘若只是会暖床,会说好话哄人,只消当个小妾就好,何必要把她当正妻对待呢?男人是势利的,在这方面分得很清楚。所以谭能文偶尔会有些后悔。

    后悔是没有用的,就算为了儿子,也不能休她了。

    哦,儿子。谭能文自从上次打了小宝一巴掌,他突然就开窍了:虽然得这个儿子不容易,可若是把孩子养废了,那跟绝后有什么分别?

    以及……把小宝放在他亲娘那儿教养,能不废么?

    所以从铜陵回到济南之后,谭能文就给小宝请了好几个师父,严加管教,并且减少了他们母子相处的时间。

    闲话休提。且说谭铃音在家中待嫁,平时就是看看闲书做做针线,日子过得无风无浪,突然有一天,一个先生找上门来,自称是郎中,要给郡主看病。

    家丁觉得这郎中自己就有病,于是把他轰走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那郎中又来了,还带了两个护卫,口称拿着“圣旨”,一定要给谭铃音看病。

    家丁打不过护卫,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谭能文,谭能文一听到“圣旨”两个字,就去和谭铃音商议了。

    谭铃音莫名其妙,“我有什么病?还带圣旨?一个江湖郎中带圣旨,这圣旨也太不值钱了吧?给他点钱让他走吧。”

    谭能文道:“说是给你看眼病。”

    谭铃音有些惊讶。她这眼病,小时候没有,后来才得的,眼睛也不疼也不痒,就是看不清远处的东西,问过好多大夫,都说治不好。她自己也翻过一些医书,医书上也说治不好,只能缓解。

    不过既然是带着“圣旨”来的,想必有什么奇方?

    谭铃音半信半疑,请了那郎中来见。

    因自家女儿快出阁了,谭能文不愿她见外男,便让谭铃音坐在屏风后面说话。

    谭铃音问:“是皇上让你来的?”

    大夫答:“是。”

    谭铃音又问:“你是太医?”

    “不,我是一个怀才不遇的郎中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这都什么跟什么呀。

    郎中很快解释清楚了。原来他呕心沥血二十年,研究出一套治疗眼病的方法,可惜的是没有人信,不过他疯癫的声名日渐远播。皇上听说了,把他宣进宫问了些话,最后派人护着他南下来找谭铃音了。

    其实纪衡也是没办法了。唐天远当初所谓的“有一个心愿未了”,竟然是“他能看到谭铃音有多美可惜谭铃音看不到他有多俊”……还有比他更自恋的吗!

    所以唐天远希望皇上帮忙找良医给谭铃音治眼病,纪衡已经拒绝过他一个要求了,这一个要求看起来又不难,于是答应了。

    后来问遍了太医院,纪衡才发现,这种眼病根本没法治。

    再然后,听说一个人自称可以治这种病,他把那疯癫的郎中叫过来问了问具体方法,觉得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有反作用,就让他来试一试了。

    不管怎样,死马当活马医吧。

    谭铃音听他如此说,又看了他递上来的圣旨,于是说道:“那就请先给我号一号脉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号脉。”

    谭能文问道:“不号脉怎么治病?”

    “郡主,我需要见到您才可施治。”

    谭能文有些不高兴,想阻拦。谭铃音说道:“我又不是没见过人,不必如此。”说着,从屏风后走出来。

    郎中把自己的医药箱打开,里面没针也没药,只有许多透明的水晶片子,形状都不规则。谭铃音好奇地拿起一片看了看,表面竟然不是平的,而是有曲度。

    几人一同来到院子里,这里光线好。郎中拿出一沓写了字的纸,让人站在不远处举着其中一张,问谭铃音道:“能看清吗?”

    能看清才怪。谭铃音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郎中举起一个小水晶片,置于她的左眼前,“能看清吗?”

    她继续摇头。

    “郡主,看来你病得不轻,”郎中摇头感叹,又拿起一片,“现在呢?”

    “咦?”谭铃音有些惊讶,“还真是有些清楚了,这是不是一个‘天’字?”

    郎中点了点头,“你把右眼挡上,我们再试一试。”

    谭铃音依言照做。郎中不停地更换水晶片,同时还让持字的人一直更换手中纸张,直到谭铃音的答案变成“十分清楚”。

    谭铃音有些激动。这个好像真的管用?

    郎中记下这个水晶片的编号,又帮她试了右眼,也相应记下了。

    谭铃音等着他开药方,结果郎中把东西一收,“我三日后再来。”

    说是三日,谭铃音等了十几日,也不见人来。想是那郎中觉得自己水平有限、救治不好,所以跑了?

    谭铃音有些郁闷。她连着为此高兴了好几天呢……

    三月,是“红杏枝头春意闹”的时节。

    谭铃音家院中也种了杏树。稀稀落落的几株,一直通向墙根儿。杏花是白中透着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粉——托宋代某名句的福,再没有人敢挨着墙根儿种红杏了。

    一场春雨过后,杏花落了满径。谭铃音踏着雪白的花瓣,莫名地又想起了唐天远。

    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,总之最近越来越想得频繁。唉,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样的,说不清楚是酸是甜还是涩,那感觉缠满心头,挥散不去。满脑子都是他,烦躁得想故意抛开,又舍不得……

    掰着手指头算算,还一个多月才能见到呢!

    谭铃音想,他最近在做什么呢?他一直在给她写信,她知道他年后离开了翰林院,调进礼部做了员外郎。别小看礼部,里头的弯弯绕深着呢,够唐天远参一段时间了。最近的一封信,说的是礼部在准备今年的科举考试。今年逢三年之期,会试加殿试,可够忙活的了。

    他现在一定很忙吧,会不会很累呢……

    这样想着,谭铃音竟然出现了幻觉。

    ——她看到墙头上,烂漫的杏花后面,立着一个人,看身影就知道是他。虽然看不清脸,但谭铃音就是能感觉到,他在对她笑。

    身后的两个丫鬟惊叫时,谭铃音才发觉,这根本不是幻觉。

    她安抚住丫鬟,让她们先下去,不要声张。

    丫鬟聪明又有眼色,连忙避开了。

    谭铃音看着他从墙上跳下来,看着他缓缓走到近前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她只说了这一个字,就被她扯进怀里。铺天盖地的吻席卷下来,风一样刮得她心慌意乱。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,回吻他。

    唐天远更加激动,他像是渴慌了的兽,不断从她口中寻找甘霖。他多希望他们就这样缠绵下去,永远不要有尽头。

    良久,谭铃音松开他,趴在他怀里喘息,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来了,我想你了啊。”

    他想得心都快裂开了,想得像是不见她一面就要死掉。

    “我也想你啊。”谭铃音小声说道。

    唐天远心想,有这句话,什么都值了。

    他本来忙得要死,可要是不见她一面他也要死,所以他就了经过,她咯咯直笑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笑,总之听到他说话就心情好,就想笑。

    唐天远又何尝不是如此。

    他抱着她舍不得撒手,听她说自己最近的情况。好吃好喝,奇怪的是也没胖多少;济南的闺秀们聚会经常邀请她,每次都必拿他打趣;做了好多针线活,成亲用的针线,有些是自己做的,有些是别人帮忙的;哦,还有一个古里古怪的大夫,差一点就治好她的眼疾了呢……

    唐天远听到这里,松开他,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来。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?”谭铃音奇怪,盒子怪好看的。

    唐天远打开盒子,拿出一个奇怪的物事,解释道:“这是那个大夫做的,他并非因担心治不好所以逃跑,而是不小心打坏了本来准备好的水晶。这水晶必须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,还要块头足够大,他自己不可能找得到,找得到也买不起,只好又回去问皇上要。凑好了水晶,要仔细打磨,又花费了一些时日,是以现在才做好,我就给你带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谭铃音看着他手上捏的东西。一个形状奇怪的框架,材质像是玳瑁,中间留两个圆形的洞,镶了水晶片。她想摸,他还不让,笑眯眯地缩手一躲,最后举着架子架到她的脸上。那框架的两个细爪子勾着她的耳朵,镶着水晶片的框框横在鼻梁上。

    这样打扮,更衬得眼睛大脸蛋儿小,虽然看着有些滑稽,不过也挺可爱的。唐天远捏了捏她的脸,“感觉如何?”

    感觉如何?谭铃音以前总觉得自己眼睛上像是结了一层薄薄的雾,现在,这薄雾被抹去了,还了她一个清晰干净的世界。

    ?——感觉好极了!

    她仰头看他。眼前的男子眉如墨染,目似寒星。此刻正勾着嘴角笑,柔柔的目光全是情意。她禁不住赞道:“你真好看。”

    唐天远很满意,低头亲她,“过奖,你也不错。”

    两人又拥在一起说了会儿话,终于还是要分别了。

    他们互相安慰,没关系,还有一个月就能见了。

    然而心里却都在想,还有一个多月才能见呢。

    唐天远一定要谭铃音先离开。她一步三回头地走,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。

    他一纵身,跳上墙头。

    阳光正当空,洒下来裹住他的身体。空气中有花的香气,微风一吹,搅动满园的春意。他闭上眼睛,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
    ——然后勾起嘴角,幸福地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