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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我间的两厘米 第25章 她转身,他经过

    沈岩认为他已经解释的够清楚够明白,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决心,她既然不喜欢,那他以后就再也不跟嘉禾来往,可是让他自恋的发个短信,抱歉,是个男人都做不来的。

    其实整个晚上他都在隐忍着,一遍遍告诫自己,不许对邱邱发火,不许把陶然的事推卸到她身上,可这一刻邱邱的咄咄逼人,也是惹恼了他,他毕竟也只是个凡人,有喜怒哀乐,也有失控不自持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压抑着满腔怒火,“邱邱,别太过了。然然的事我都还没责怪你呢,你倒是想着先发制人了。关于我和嘉禾今晚吃夜宵的事,我没什么想说的,也没什么好说的,到此为止。”

    听听,多伤人的话呀,她什么时候先发制人了?她的所谓无理取闹不是因为暂时没有了安全感吗,只是寻求他心里的认同。可他呢,瞧他说的这么狠,这么主观。

    “沈岩你滚,你现在就滚!”

    生气时最不理智,说出的话也都偏激,反正怎么伤人怎么来。邱颜说出后也不是不后悔,可是她没法收回去了呀,更没有再去道歉的打算。

    沈岩静默了几秒,而后抱着一条被子就离开了卧室。他很烦很累,更不想无休止没有任何意义的争吵。

    邱颜抄起床头的抱枕就朝着沈岩砸过去,只可惜还是迟了那么一点,沈先生已经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门口的方向,有串泪珠滑落到嘴角,又咸又涩。她的心情比这眼泪还糟糕,除了咸和涩,还有伤心难过,更有数不尽的委屈,道不明的惊慌。

    她和沈岩在过去的两年里也会吵架,也会有不计其数的矛盾,可每次他都愿意让着她,从来都不会让她这般受委屈。

    她死命咬着下嘴唇,不让自己发出呜咽的声音。若不是考虑到隔壁房间还住着陶然,她今晚上一定会跟沈岩大闹一场,谁怕谁啊,大不了一拍两散,大不了就分手。

    她没再继续闹,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。

    这样的妥协到底是碍于陶然在这里,她需要给自己留点好形象,还是无形中潜意识里她有些害怕慌张了,害怕沈先生心里的那个最重要的位置不是放的她邱颜,而是另有其人。

    原来之前两年里,她的有恃无恐恃宠而骄,全是因为她觉着沈先生的心里都是她。而现在呢,她不确定了。

    因为不再确定沈先生的感情,所以开始卑微了,这样的卑微,或许连她自己都还没察觉到。

    她没有出去找沈岩,从中作梗的还不就是那点倔强的其实不值一提的高傲自尊。她告诉自己作为女人千万别低头,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。

    她在等,等着他的道歉。

    清早,陶然醒来后还是感觉小腿酸酸的,大概是好久没有跑步的缘故,昨晚走了好几个小时,真是给自己跪了。

    在衣柜里随后拿了件外套就走出卧室,今天家里静悄悄的,好不习惯。本以为会看到在厨房那边忙碌的沈岩,可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。看看时间,已经九点半,大概上班去了吧。

    走到客厅陶然吓了一跳,沈岩和衣躺在沙发上,身上的被子已经掉在了沙发下面。虽然这个季节不至于太冷,可是夜里睡在客厅又没有盖任何衣物,也不会很舒服的吧。

    她点着脚尖走到沙发边上,弯下腰轻轻抱起地毯上的被子,刚刚给沈岩盖在身上,哪知就吵醒了他。

    沈岩一向浅眠,即便陶然轻手轻脚,他还是觉察到了有人在他身边。他揉揉酸涩的眼睛,单手撑着沙发边缘好不容易坐起来,声音有些沙哑,还略带点鼻音,“饿不饿?我去给你做点吃的。”

    陶然索性在沙发边上的羊毛地毯上坐下,伸伸懒腰,“不是太饿。你怎么会睡在客厅?专程等我起床的吗?球球呢?上班去了吗,她有没有生你的气?”

    沈岩嘴角若勾,“一次问那么多问题,我该先回答你哪一个?”

    “随便,我很好说话的。”她单手托腮,胳膊肘撑在沙发上,慵懒随性还有点散漫。

    “邱邱上班去了,我等着你醒来后给你做早饭吃,所以才没有去上班。至于为什么睡在客厅,自然是因为跟邱邱吵架了,这样的回答你还满意?”他半开玩笑说着。

    陶然耸耸肩,做出无奈状,结果跟她料想的一般糟糕,“四哥,你真的还对乔嘉禾余情未了?”若是真的,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“本来就没有爱情,哪里来的余情。昨晚只是跟她吃了个宵夜,她今早就离开上海了。”

    他清清喉咙,继续解释,“然然,我和嘉禾虽然分手了,可是关系并未闹僵。如果仅仅因为跟她吃了一顿饭就判我死刑而且立即执行,那也太草率。别的不说,就是看在我认罪态度良好,情节不太严重,没有对社会造成任何不利影响,更是再三保证加解释的份上,也应该判个死缓吧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这一套一套的,都是跟谁学的呀!”还有理了。

    “还能有谁,你那极品表哥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陶然伸手在他膝盖上点了点,表示不满,“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,觉得就是跟前任吃了个饭,实在不值得一提,更没有必要小题大做。可是女人呢,她天生就是缺乏安全感的动物,她看似生气实则在乎。”

    或许吧,可是凡事要有个度,他也会累,也会有疲于应付的那一天。“邱邱昨晚非逼着我发短信给乔嘉禾,让她以后再也不要联系我。换做你,你会让你老公这么做吗?”

    她不会。可若是此刻实话实说那对球球很不利,“会啊,肯定会的。”

    沈岩拍拍她的头,很笃定,“你不会。就算你再生气再难过,你不会让你老公夹在中间为难,更不会让他做如此颜面尽失的可笑之事。”

    陶然被说得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良久,她还想为球球争取,“球球或许是因为当时太生气,你再去跟她道个歉呗,女人嘛,都是想被哄,你那么爱她,真舍得她伤心难过?”

    当然不舍得她伤心难过,看她昨晚哭成那样,他也心疼,所以不管她怎么闹他都一直隐忍。可这是爱吗?

    “想吃点什么,我现在就去做。”显然他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。

    如果是无解,还浪费那个时间干嘛,不如做些实在又有意义的事,比如给他的然然做顿不算是太丰盛的早餐,限于他厨艺水平有限,煎个鸡蛋还是可以的,再给她烤几片面包,顺便再榨个果汁。

    邱颜坐在电脑前一直发呆,头疼脑涨,昏昏沉沉的,她很困,可是却睡意全无。

    办公室里依然还有玫瑰的余香,可是已经不再浓烈。十多天前她还沉浸在被求婚的喜悦里无法自拔,转眼间已被冷战充斥,幸福总是美好而短暂的。

    再娇艳的玫瑰也有凋零的那天,就像她和沈先生的爱情,已经是苟延残喘,她再不舍,怕也回不到从前。

    云泥之别的感情,终究是不合适,晚散不如早散呢,所有的道理她都懂。可是就在决心要斩断情丝时,却迟迟不忍落刀,脑袋缝里总是残留着针尖大点的希冀。

    她就是这么可悲又可笑,掩耳盗铃的事她此刻却做的乐此不疲。

    她大概能够了解作为女人的悲哀之处了,明明是个视力正常的人,却偏偏要做个看的见的瞎子,明明是个听力最敏感不过的人,仍旧要选择做个听的见的聋子。

    她和沈先生的冷战虽然没有升级,可是一直持续到了周五那天也没有半点缓和的迹象。

    陶然感觉到了家里气氛的诡异,这房子总不能白住,这饭更是不能白吃,她要做个和事老,于是提议,“邱邱,这个周末带我去周庄转转吧,一直听说烟雨江南的小镇最美,我都没机会去看看的。”

    邱颜开心的应承下来,原本还愁着周末两天要怎么打发呢,她可不想整天对着一副扑克牌的脸,这下好了,眼不见为净。

    沈岩没有反对,那就是间接同意了。

    他自己没打算去,但还是事无巨细的替她们安排妥当了一切。

    还有一周才到十一,可是小镇却提前迎来了它的黄金周,反正到处都是人山人海,还真是人满为患,人挨着人,人挤着人。

    邱颜都有点后悔选择这个时候带陶然来这里了,哪里是看景的,分明就是看人和受罪来着。

    陶然在一座石桥上驻足,看着桥下的风景出神,片刻后她感慨,“原来哪里的风景都是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邱颜挽上她的手臂,知道她应该是想到了某个人,“对呀,风景都是大同小异,不同的是看风景时的心境,以及陪你看风景的那个人。就像现在你很开心,因为是我陪着你。”

    脸皮厚果然是天下无敌的,陶然被她自恋的话给逗乐了,“走吧,我有点饿了,我们去吃点东西。”

    从石桥上往下走时,邱颜无意间注意到陶然板鞋的鞋带松掉了,她提醒陶然,“你鞋带松掉了,赶紧系一下。”

    陶然一个转身,将鞋带松掉的那只脚放在上面一个台阶上,她弯下腰来系鞋带。邱颜也转过脸去给她撑着遮阳伞。

    这时桥下走来一行十多个身着正装的男女,当中还有两名老外,交谈中还说着挺蹩脚的汉语,但是喜感十足。

    走在这群人最后头的那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格外惹眼,尤其是频频引得女士们的一顾三回头。

    还不是因为身材和脸惹的祸,现如今这个社会,男人也是要看身材看脸的,还看气质。很明显,这个男人完全满足了女人对男性所有的幻想。

    男人正拿着手机讲电话,神情专注且严肃,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。在经过陶然她们身边时,并未有任何眼神的关注。

    陶然系好了鞋带,她回过身,“球球,走吧。”有时候真的是她的转身,他的经过,擦肩而过后,却没有相逢。

    从石桥上下来后男人已经收了电话,他揉揉自己的心脏部位,不知为何,刚刚走到石桥上时他的心脏莫名剧烈的跳动,已经有好多年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了,熟悉的,也是遗憾的。

    那一刻他想到了已经离开他六年之久的小丫头。

    助理见他已经打完电话,跟上前去几步,“陆总,史蒂芬说晚上想在这里住一晚,看看这里的夜景,明早再赶去乌镇。”

    陆聿辰从思念里回神,他脚步微微一滞,“你看着安排就好。”他哪有闲情逸致去看什么夜景。

    史蒂芬是他的大学同学,难得来一趟中国,又一直迷恋中国的江南小镇,他才抽了时间陪他一起过来玩玩。

    这个小镇,他早就说要来,她还十几岁的时候他就说过要带她过来采风,一晃已经十几年过去,他到底是食言了。

    陶然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知道,曾经在周庄的某座石桥上,她与那个她心心念念了六年的男人,擦身而过却没相逢。

    如果那时她没有弯下腰来系鞋带,如果他们相逢了,那所有的结局是不是全部改写?